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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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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4 21: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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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河北
水清扬见他复又调笑无常,顿时松了口气,看他喂五余喝酒,“那你告诉我那两余到底是什么呀?”
易行川赶走五余,长身复又躺下,却不答水清扬的话。月华如纱似银,映在他绝魅面容上,似仙如妖,狭长凤目中的桃花渐敛,唯独嘴角残留一丝若有如无的邪笑,蛊惑人心。静夜的空气渐渐浓烈低迷,清风似叹如哀。
水清扬看着这个华丽却又忧伤的男子,不觉胸口柔情喷涌,柔声道:“已经六年了,你又何苦如此执着自伤?”
“不!”易行川猛然转头,目中阴鸷如狼似鹰喷涌而出,拳头紧握,修长的指甲一丝丝扣入手心,微薄的嘴唇似要咬破,一字一言道:“我-易-行-川-有-生-之-年,必-手-刃-仇-敌!”
水清扬心底微叹,从六年前救起这个倔强孤傲的少年那日起,她就知道,他绝不会轻易放下心中的仇恨的,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恨,却每日从他那侵扰不断噩梦里猜些端倪,若不是如山之恨,又如何支撑他那华丽孤寂背影?水清扬拉起他的手,轻轻掰开那紧握的拳头,手心已是血染一片,细细的血丝顺着洁白的肌肤慢慢渲染开来,在冷幽的月光下如那颓败的牡丹,华贵残败的美丽!水清扬从怀里掏出一方青帕,替易行川轻轻包好伤口。
水洗般清澈透明的眼眸抬起,看向易行川,一抹责备,一抹疼惜,“身体是你自己的,不珍惜,谁都帮不了你!再说,恩怨情仇,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活着的人难道不比死去的人更应该珍惜么?行云姐姐若泉下有知,也定不会喜欢你这样怀着仇恨度日的。”
“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应该值得珍惜?”易行川凤目迷惘一片,只感觉水清扬那细软的小手拂在他指尖掌际,软软麻麻,又见她目光澄澈如天空无暇,语声似晨鸟清鸣,不禁一阵痴迷,自己执着仇恨,到底是对是错?
水清扬见他目光涣散,知道他的心结不可能是一日能解开的,拉着他起身,“回去吧!明日还要清点货物呢。”易行川此时满心都是水清扬那清冷却充满关怀的话语,满心都是仇恨柔情交织,自是默然不语,任由水清扬拉着下山而去。
旭日东升,云破雾开,流金的阳光让人心情无比畅快,芦洲白早上觉得昨晚一觉睡得却是格外香甜,众人似都有此感觉,精神饱满地装起货物,豪笑着又是一天好天气,好行程的开始。
水清扬立在院门口,看着众伙计精神饱满的样子,也不觉心情大好,遂近步叫过宁掌柜吩咐道:“这次的货物就送到斧口即可,让伙计们把货物清点好,一会自有人来验收。”
“啊?”那宁掌柜惊讶地看着水清扬,惊讶道:“不是到斧刃么?”随机又醒悟公子的吩咐向来都是有道理的,不等水清扬发话,忙又道了声“是”,转身吩咐伙计清点货物准备交接等事了。
不一会,就有一年约三十余许的中年汉子带着一帮带着算盘、账本的先生过来客栈,水清扬见他出示信物,知是易行川派来的人无疑,便让宁掌柜招呼他们去了。自己则带着芦洲白和小喜跟着一个木讷男子向街西一大院而去。
那男子进了院子,带他们入了客厅,自有人上来茶水,茶香清淡,却是水清扬最爱的绿叶秋茶,暗香间隐藏虚无缥缈,似那雾绕云开,一丝气息转瞬即逝。又见厅室布置金碧辉煌,镀金的房廊富贵华丽,雕花镂刻的楠木家俱暗香浮动,软丝辱垫丝丝旖旎入心,白玉细瓷茶具又见清雅,水清扬不禁勾起笑容,这小子到哪里都是享受第一!
摸着那白瓷青底的茶杯,闻着那淡淡茶香,水清扬眼眸微眯,春阳的两道光柱顺着微开的门穿过房间,宛如条透明的金带,星星点点闪耀着,一道长长的红影在阳光中缓缓散开,如那绽开的红玫瑰,耀眼夺目。易行川圾垃着脚步晃着一双长腿伴着阳光慢慢地钻入水清扬眼底,大红的影子似要燃烧起来,腰间的金黄牡丹妖娆一片,慵懒如猫的眼微微张开,潋滟一片,懒散地勾嘴轻笑,动人心魄的魅惑入骨。水清扬见他那副美人初醒的模样,不禁弯眉微蹙,轻轻放下茶杯,却听叮当一声茶水摔地的声音,却是小喜长大了嘴巴失神地看着门口那个妖精一般的男子,失神间打碎了茶杯。
却见易行川修长的手指放在两瓣如玫瑰般娇艳的唇间“嘘”了一声,又勾眉乱笑,桃花眼如沾雨露,明亮起来,端的是妖气缭绕,媚惑人间的妖精!水清扬心中唉叹,昨晚那瞬间的哀伤,是自己花眼了吧?这样一个自恋自狂的家伙,哪里值得同情了?
“这里又没什么蝴蝶,你又装什么花草?”水清扬清袖一挥,就摔到易行川脸上,一声衣袂轻响,“醒了吧?”
“哎!”幽怨婉转的叹息从易行川口中飘出,委屈地看着蹙眉的水清扬,“你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难怪……”满眼可惜无奈媚扫水清扬全身,“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你?”水清扬兜头一个甩袖就向他俊脸扇去,易行川这样的孩子就该狠狠地揍一顿后,才会好好做事。
“嘻嘻!”红影微动,只见易行川蜂腰如蛇般倾斜而闪,躲过水清扬的袖风,却反手疾风劲转直向水清扬小臂,水清扬哪里会被他抓着,早一个斜步腾挪开去,知他脾性,跟他纠缠一天也缠不出个什么,倒是办正事要紧,忙叫道:“住手,小川,不跟你玩了。”
易行川见水清扬面色端庄,神情严肃,知她办事严谨,故也只好放了嬉笑之心,住了身形,却长身一曲向水清扬行了个九十度福礼,长臂向后院一引,低声婉转道了声:“水当家的请!”如花容颜间隐忍着恭谨谦卑,看着未免滑稽不羁,这下连一直不动声色的芦洲白都忍不住一哂,好一个绝色风趣公子!
水清扬哭笑不得,转身却见小喜惊羡仰慕的眼亮晶晶一片,顿了顿说道:“芦,你跟小喜在这里等着,我跟易公子去一下。”
芦洲白点头,小喜却是嘴形一动,眼波停留在易行川腰间那抹妖娆牡丹上,脸却一红,抬眸间却见那桃花眼微微眯起,似剑出鞘般渐渐犀利,如冷水浇头不觉打了一个激灵,忙低下头去轻应了声“是”!
沿着刻花雕镂的长廊蜿蜒而入另一小院,易行川信手推开一间屋门,回首展眉挑笑,金色暖阳撒进眼底,勾起一片涟漪,“进来!”
水清扬脚步一顿,还是踏进了屋子,“你?”犹豫恼恨脱口而出,这显然是一个奢侈豪华的卧房,雕花秀木间富贵奢华,各色器皿用具莹白翠绿各色相映,软罗似烟如雾,随意掀开露出黄花梨攒围子拔步床上被褥凌乱,空气里游离着一种淡淡的暧昧。
“怎么,进了我的卧房舍不得走了?”易行川嘻嘻一笑,软侬低语,似挑逗似玩笑。
水清扬心神一敛,正言道:“小川,你到底要做什么?”
易行川却诡异一笑,伸手在紫檀格架上镶嵌的一块绿云镜面上一按,格架微动,向左右移去,露出一间石室来。
只见易行川依旧神色淡然,嬉笑间勾起一抹似嘲笑容,水清扬心底一动,易行川越是淡定,越是郑重,什么东西让易行川如此谨慎?
顺着石阶缓缓而入地室,易行川不知哪里摸出一颗夜明珠,室内骤然明亮起来,莹润的珠光交织着血红的身影,在寂静压抑的地室间,妖艳间透着一种荒凉。易行川把夜明珠揣进了怀里,隐约间却见红影一闪,“砰”一声,却是箱子打开的声音,水清扬觉得眼底一片银光闪耀,细看时却是易行川打开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天然的莹润光泽映着一抹红影,如霞似雾。宽大的石室挤满箱子,一阵砰砰之声后,全部打开,满箱满箱尽是十足明昌纹银。
水清扬眼角微动,走向一箱银子前,犹豫着拿起一锭纹银,银子果然写着一个“明”字!
“怎么样,这笔生意水当家的以为如何?”易行川依旧漫不经心,似那满箱银两不过是手中玩物,随意拈起一锭白银,似笑非笑。
“大约三百万两明昌纹银,小川,你……哪里来的?”水清扬觉得心都剧烈跳动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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