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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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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4 16:5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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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河北
“对呀,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所有的事,所以我们只要坚持自己所想的,做自己认为该做的,值得做的,就是快意人生,快意江湖了。”水清扬郑重点头,眼底闪烁着亮晶晶的火花,一向以来她都如此自信,如此执着自己的人生。自小,奔波管理水家生意,她不仅当成一种人生的任务,也当成一种乐趣,如果不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柔弱的肩膀,又如何能支撑这么多年?
“哈哈!”南宫博拍案而起,哈哈而笑,“好个快意人生,快意江湖!今日听清儿一番话,算是茅塞顿开,当浮一大杯!”说着执了酒壶,也不置盏,酒如雨落,全灌进嘴里,豪迈真挚,笑如疾风劲草,声如飞鹰拍空,让人觉得豪气顿生。
水清扬被他爽朗率直感染,也不觉心情大好,嘴角的笑容也更深了。二人干脆叫来一坛酒,细语漫谈开来,几碟小菜,一坛清酒,从霞染天际喝到月挂夜空。从志向趣味,到江湖浪迹,从武功招术,到诗词歌赋。待到酒尽情畅,二人不觉都有了几分醉意,水清扬和南宫博相识一笑,倒是通了同样的心思,二人均是浪迹天涯之人,经历彼多趣事横生,倒是相谈甚欢,几巡酒下来已有几分堪比知己的味道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南宫大哥,我们回去吧!”水清扬眨动着星光般的迷离眼谋,看着南宫博,几分清醉后的眼睛却越发的明朗起来,比清醒时的冷峻无波更添几分微波荡漾的迷雾,被酒色渲染的脸色酡红一点,如夜色海棠,南宫博不觉心中如鹿般腾跃起来,醉意的眼不觉溢上一丝迷失。
水清扬却自顾抽身离桌,脚步飘忽,在忽明的灯火下更显身形婀娜轻柔,南宫博看着那抹渐渐消失在楼角的背影,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半响回过神来,那清影却早已消失在楼梯间,忙跟了出去,却见街市灯华摇曳,天空明月如练,哪里还有水清扬的影子?
水清扬与南宫博那样率性之人放纵喝酒畅谈之后,不觉心中多出一份异样的温暖,待到酒畅情憨,到底是抑制住自己放纵的心性,离了南宫博自行离去。自己也未觉得这样冒然离去,有何不妥之处,她一贯待人疏离淡漠,一向孤立独行惯了,于世情看得极淡。终日周旋于各色人等间,早练就了坚如磐石的心,冷静如水的眼,厌倦的心偶起,却不过是霎那的心神不安。水清扬回首看着那酒楼灯影间,南宫博张望四顾,不觉微微摇头,这个南宫大哥,江湖意气,豪迈爽朗,这样的脾性让人觉得信任如兄长,快意如哥们,却独独少了伯父期望的生意钱财头脑,是可惜还是可喜?
水清扬慢慢走回入湘街的院落,深秋的风渐渐带上一丝冰寒的凉气,任由那凉风慢慢吹散渐涌的酒意,冷月清幽,将她细弱的影子拉得挺直斜长。刚推入院门却就见芦洲白一脸焦急地等在院里,几月相处下来,芦洲白似已将她视为亲人般,特别是那夜半山寺一起赏月之后,更觉二人平添了一分亲近。
“公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芦洲白一见他入门,忙过来,替他关了院门,掩饰不住眼底的焦急。水清扬见他目色深沉隐含真挚焦灼,不觉心底一暖,抛开那秋夜的微寒心底的惆怅,偏头细声道:“芦,夜深露重,你无需每天等我的。”早看见芦洲白那长衫肩头湿润一片,想是在这木兰树下站立良久。
芦洲白跟着水清扬的步伐慢慢走过庭院,却拘束一笑,“我看这月色清雅,木兰花色,不觉忘了时辰了。”又略皱眉,“公子可是喝酒了?”但闻一股淡淡的酒香,夹杂在一阵熟悉味道中,扑鼻而入,不觉一阵恍惚,怎么每次跟公子贴近,都觉得那香气格外的氤氲难舍?
水清扬听他问起,只嗯了一声,止步顿脚,停在那株已花色凋残的木兰树下,细看那月色下越发幽雅清楚的最后一朵木兰,慢慢伸出手轻抚那暗紫的花瓣,“又一年秋天过去了。”语声低沉,似含万千不舍,又似含万千感慨,花瓣应声而下,带着最后一股幽香,缓缓落入那树影月光中。
芦洲白听她语声微悲,似喜似伤,又见他那身躯玲珑清雅,在那高大木兰树下却显得格外渺小孤寂,骤然心底生出一股疼惜,那疼惜直入心底触动了心口某种无名的情愫,不觉伸出手抚上他那柔弱的细肩,颤声脱口而出:“清儿?”一声清儿真诚自然,却又含自己都无法理清的无名情绪。
水清扬应声回首,见芦洲白似痴如傻般呆呆看着他,知他痴性又起,退后一步避开他的大手,放松一笑,暖如春日骄阳,摇头似嗔似喜,“傻子!我不过是叹息一句,你又傻了?”说完潇洒转身,呵呵笑去,独留还似痴如狂的芦洲白立在银月雾气中,任雨露湿透了衣衫。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已是深冬。芦洲白跟着水清扬早在湘洲事定后第二日就离开湘州,奔向云州,查看明年春天的丝绸织物花色成样。湘州,云州,仁州,定州,几月下来,已奔波数十处。芦洲白到底是体质文弱些,早已支撑不住,但每次看着水清扬镇静坚韧的身影,又咬牙挺住,又试着每日复习水清扬教的吐纳之法强身健体,几月下来,身体倒强壮了很多,慢慢地也习惯那奔波忙碌了。越来越接近水家最深底的生意,芦洲白愈发的钦佩疼惜水清扬来,那庞大繁杂的事物,就水清扬那柔弱的肩膀去承担,怎生不让人疼惜尊敬?芦洲白的目光越来越多地停留在水清扬的身上,见他处理事物冷峻果断威严,让人不觉心生敬意;行事作风凌厉,严时如霜,让人生畏;做事精细,一丝不苟,要求极高,让人不能不十分精神应付;除事外,对人虽显疏离,却从不亏待任何水家商铺有关之人,如此又让更多的人更加团结追随;清冷的背影下却又藏着善良的心,水家除了商业外,还又许多的福利村庄,学校,医舍,所以水清扬除了商事,还要拨款建村建校
芦洲白的心越来越放远,偶尔见水清扬眉目间的疲惫,总觉心底异常的波动,不觉间更努力的学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处理更多的事来。芦洲白本就对商道天分极高,又兼识文断字,学习勤勉,很快就成为水清扬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慢慢地水清扬就能放心地把一些事全权交给芦洲白,芦洲白也从不让水清扬失望,办事迅捷严谨,处理得当,倒似那在商场侵染多年一般的干净利落。水清扬有芦洲白如此相助,也不觉清闲了许多,倒是芦洲白日渐忙碌起来。
已入年关,水清扬才带着芦洲白回转江宁。新年的影子几近,江宁城到处一片祥和喜悦的气氛。水清扬和芦洲白却没有这份享受的心,年底盘点结算,早已是忙得脚不沾地。虽同住清平巷小院,却已多日未见。
这日,芦洲白忙得焦头烂额,趴在一堆账簿间核对那全国酒楼商号今年收成,满心满脑都是数字流水。水清扬一走进屋子,就看见芦洲白半个身子都埋在账簿间,一身月白的衫子都成了灰色,显然是多日未及换衣服了。
水清扬看得心中感激,自己无意在乌衣巷买下他,却不料他有如此才能,又难得一片忠诚之心,这些日子可忙坏他了。眉目一转,勾起一抹笑容,却见芦洲白起身忙忙地向另一堆账簿走去,经过水清扬身侧却视若无睹,看他眼底一片空明,就知道这呆子又入了账簿的魔道了,这会除了账什么都看不见。
水清扬手指一勾,就扯住了芦洲白的衣袖,却不言语,看芦洲白在那挣了半天无法移步才反省过来是有人拉住他的怪异表情,笑容更浓了,每次看见芦洲白这个样子,水清扬都觉心情大好起来。
却听芦洲白头也不回道:“小喜,别闹,快去帮我把那堆账搬过来。”
水清扬不禁咯咯笑出声,“呆子,是我!”
笑如银铃,脆如珠玉,落入芦洲白空空的大脑中,如雷轰鸣似雨敲打,半响才回过神来,这熟悉的笑声不是那帮忙的小喜,却是水清扬,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嘿嘿笑道:“原来是公子!公子不是跟段掌柜盘点去了,怎么来清明堂查账了?”
说到底还是不忘一个“账”字,水清扬不觉摇头,勾起芦洲白衣角,就向外拉去,“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呀?”芦洲白犹自挣扎,“我那全国酒楼收成的账还未算清楚呢!”
“不用算了,这些东西年前你都不要管了,自有段掌柜找人算清的。你啊,好好准备休息几天吧。”水清扬轻语细言而道,本就想让芦洲白休息几天的,此时更添了这份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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