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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楼
楼主 |
发表于 2009-4-25 20:3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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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来自：山西
六十、总要离开
心死，还有什么能活着？
看着那个人决绝的背影，被甩开的手掌，翻飞的衣角，墨梓言的脑海里不停的反复浮现着那个画面：他眸底的恨，眼角的哀，眉梢的痛，一点点灼烧，一点点放出她无法抵御的热量。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说，他恨她。她想解释，却只能看着那个人离开，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再也潇洒不起来，在爱情里受过伤害。哭，却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是，哀莫大于心死么？她不知道。
像个被抽走灵魂的行尸走肉，她呆呆的跪倒在地，双手撑着自己不倒下去。呵，多么讽刺！当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冷秋尘身上之后，再也收不回来。覆水难收，所以便被伤到如此境界么？
“哈哈哈哈……”墨梓言凄厉的大笑，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痴，笑自己最终毁于她最不屑的爱情。
天色渐晚，苏浅儿早已离开，不过不久便派回她的婢女向如安看着墨梓言。身为地府第一杀手的向如安，此时也不敢实实在在的看看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神却空洞到让人惊心，见惯了行尸走肉的她也绝不愿多看墨梓言一眼。
中间，冷伯曾来过，拿着一个包袱放在了桌子上，痛心疾首的对墨梓言大加斥训。墨梓言始终是那个样子，不哭不闹，最终，答应离开。
当更声响起，墨梓言终于起身。向如安看到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一次的画面——那个钟灵毓秀的墨梓言，那个好强美丽的墨梓言，一点点死去的证明：她那满头青丝，一点点从根部变成华发。向如安抬起右手捂着唇，将惊恐的尖叫压回，眼泪却不自觉落下来——为那个倔强却为爱情卑微的女子。别过脸，不忍看，不忍再看那一头青丝变华发，不忍再看一个女子慢慢被杀死的过程。
“如安。”苏浅儿突然出现，吓了向如安一跳。
“公……公主……”匆忙抹去眼泪，向如安从暗处出现。
苏浅儿皱眉，“好好的哭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沙吹进了眼睛而已。”向如安慌忙解释。
“那个贱女人怎么样了？”苏浅儿不疑有他，问。
“回公主，一直在那里坐着，刚才起身。”向如安敛起同情，公式化的汇报。
“哦？”苏浅儿勾起一抹诡谲的笑。“走，我们去要回‘我’的东西。”不知为何，向如安有点寒。
看到墨梓言如此伤心至于白头，苏浅儿心里相当快意。“看来你过得不错。”她笑问。
墨梓言坐在桌旁，低着头，冷冷的道：“多谢楼兰公主关心，小女子何德何能博公主如此关心。”
苏浅儿僵硬了脸，“你怎么知道？”
“天下间，还没有我墨梓言查不到的事情。”依旧冷漠，却难掩自豪。
“那你也该知道，我来找你是做什么了？”
“这枚戒指吧？”墨梓言扬起手，将那枚古朴的戒指晃了晃。
不意外的，苏浅儿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知道就好，表哥和我婚期预定在下个月。表哥要我要回这枚戒指作为新婚礼物送给我，你可不要不要脸的霸住。要知道，不论是戒指还是人，你都没资格拥有！”
墨梓言一怔，喃喃低语：“是，我已经没资格了……”
向如安扭过脸去，不忍看。反倒是苏浅儿，眼底浮现了报复的快意。“快，快给我，我可没时间和你瞎耗。”
墨梓言闭眼，脱下右手上的戒指。奇怪，摘不下来？墨梓言诧异的睁开眼，确实摘不下。
“你慢慢吞吞的到底好了没？”苏浅儿不耐，自己伸手去摘，却发现怎么都摘不下来。“邪门了！”
“公主请放手，我自己来。”墨梓言抽回手。
“哼！你以为本公主想啊，摸你还脏了本公主的手呢。”苏浅儿嫌恶的接过向如安递过的手帕，擦擦手。
墨梓言不理她，自顾自摘戒指。
“啊……”向如安再遮不住惊恐的尖叫。
“鬼叫什么？”苏浅儿不满的问。
“公……公主……”向如安颤抖的指着墨梓言的手。那只曾经漂亮的如白玉雕成一般的手，此时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瑕疵——她右手的无名指，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已经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左手拿着的戒指，虽然摘下，却也沾染了淋漓的鲜血和细碎的肉末，纵然是杀人无数的她，也不禁心寒。
“给你，告诉他，我和他两清了。”墨梓言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额头沁出冷汗脸上却丝毫不见痛苦的神色。
“好的，没问题。”对戒指上的血、肉丝毫不以为杵，好整以暇的戴上，左右看看。“真是漂亮呢。”苏浅儿拍拍手，一小厮端着一只盘子，盘子上放着一杯酒。苏浅儿笑颜如花的端起酒，递到墨梓言面前，“墨姑娘，这杯酒，就当是为之前浅儿不对的地方赔罪了。”
墨梓言没说什么，接过酒，一饮而尽。心已死，墨梓言没有看到苏浅儿眼底闪过的阴毒……
“公主……”看着缓缓倒下去的墨梓言，向如安心里不安到了极点，忍不住出声询问。
“住嘴！”苏浅儿怒斥，“我父王派你来是要你保护我的安全，不是让你多嘴的！”
向如安身子一颤，不禁低下了头，道：“公主恕罪，奴婢不敢。”
苏浅儿满意一笑，“这就对了。”然后神色变得阴冷，吐出口的声虽如黄莺出谷却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能抢了我要的东西后全身而退，没有人。所以，她必须死！”那个死字拖得很长，似乎是故意说给向如安听的。“我们走，让她烂在这里好了。”说完，转身便走。
向如安不敢违抗，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不时扭回头看看墨梓言死都死得优雅的身体，一滴眼泪悄悄流下来——良心未泯！
不忍墨梓言死都无人收尸，向如安趁苏浅儿不注意时悄悄告诉了冷秋尘。
“不可能！”冷秋尘显然不信，“言……墨梓言姑娘到底是名震天下的十二花客之首，哪会那么容易就中毒而亡。”他笑得有些不自然。
向如安叹了口气，“若是墨姑娘一心求死呢？”说罢，转身要走。
冷秋尘心下一惊，“小如留步，说清楚再走。”
向如安顿住，“一个人的心死之后，纵然活着也只是一副躯壳没了灵魂。墨姑娘是真心爱你的。太晚回去，小姐会起疑，小如告退。”
“等一下！”冷秋尘叫道，“小如，你为何告诉我这些。”害我心里开始觉得对不起她。
向如安抬头无语，久矣，才缓缓言：“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冷秋尘怔然，未久。“糟了，言儿！”说罢运气到腿，眨眼的工夫竟然已经不见。人若非心急如焚，又怎会发挥比平日里更难以发挥的实力？
纵然冷秋尘来的如何快，也挽不回墨梓言以若游丝的生命。飞奔过去，抱起墨梓言轻如柳絮般的身体，冷秋尘发疯似的摇着她，嘴里不住的喊着：“言儿，言儿你醒醒，你醒醒……”不知不觉，眼泪掉了下来，掉在了墨梓言比纸还白的脸上，慢慢滑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或许是墨梓言命大，或许这毒药本就让人疼痛得久后再死，也或许是冷秋尘心太诚，阎王老爷特许他们见最后一面，墨梓言的眼是缓缓睁开了。只是这一睁，便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她想抹去冷秋尘眼角的泪，却无能为力，只得软软的说：“别哭……”
冷秋尘握住她的手，抹去自己的泪，柔声道：“好，我不哭，不哭……”心底却一阵难过。只因他已摸到，那无名指上少去的戒指和随着戒指一同离去的皮肉。
墨梓言牵强一笑，“对不起……”
冷秋尘摇头，“只要你好起来，什么都没关系。我的婚礼，不能没有新娘子，对不对？”他笑，眼底的悲伤肆意流窜。
墨梓言没有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总要离开……总要离开的……”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我爱你……”终于还是离开，只是眼角还有一滴不舍的眼泪流了下来……
“啊……”冷秋尘长啸，声里的痛苦让人闻之落泪。
“表哥！”不放心的苏浅儿折返回来瞧一瞧墨梓言是不是死透了，却看到自家表哥抱着她的尸体哭的悲伤。
“给我滚！滚！永远都不要踏足北静王府，滚！”冷秋尘左手抱着墨梓言的尸体，右手一扬，苏浅儿的脖子便被掐住，冷秋尘恶狠狠的眼神让苏浅儿心惊，他一字一顿的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毒。看在你公主的身份上，我这次放过你，下次再见到你，必、杀！”随即放手。
苏浅儿已经因呼吸不畅而面颊通红。向如安跑进来扶住已经站不稳的苏浅儿，道：“公主，我们走吧！”苏浅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向如安用眼神劝回。再看看冷秋尘的神色不像威胁，也罢手离开了。
“言儿……”冷秋尘呆呆的跪坐在地上，感受着手中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心，也渐渐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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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醉§清§风
发表于 2009-4-9 11:56: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