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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相思泪（五） 上
夜色已深，猎穹却是难以入眠，轻轻起身生怕惊动劳累一天的幽斓，猎穹只批了件单衣，便推门出屋。。。
事情会发展到如今境地，是他想得到，却是不愿接受的。。。一声叹息尚未发出，猎穹却是见得同样失眠的一人向他走来。。。
“猎穹。。。告诉我，夜雨诺到底是什么？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凌云望着猎穹，眼眸中是绝望更是愤怒。。。
“炸药，你何出此言？”
“我想起来了，在异界中你曾经对夜雨诺说过，致纯，致性，致真的坚持，是她的力量。。。你特意让她给雪舞取狼王心魄，而她的体内确有一股不稳定的强大力量。。。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告诉我，夜雨诺到底是什么？！她说她是相思泪，相思泪又是什么？！”
猎穹微微一怔，轻叹一口气道“炸药，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那要看知道的是什么！”
看着凌云的目光，猎穹知道再做推辞只是白费唇舌，幽幽开口道“夜雨诺只是夜雨诺，一名普通的女子罢了。。。而此最相思却是一滴流了千年的泪。。。夜雨诺成为了此最相思的主人，她要肩负起此最相思的使命。。。因此，她便是相思泪。。。”
“我不懂。。。”
“炸药。。。你可知，夜雨诺已经恢复记忆了？”
“什么？！那她为什么还要杀雪舞？！为什么？！”猎穹轻声一句话语，却是在凌云心中激起了千丈巨浪。
凌云回来后一直觉得雪舞与玉寒儿之间的对话有些奇怪，却是一直想不出怪在哪里，如今却是突然明朗起来。。。若是雪舞知道雨诺恢复了记忆，那么雪舞的话便是在询问雨诺的决定。。。是雨诺就跟他走，不然就杀了他。。。可是凌云不懂，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能让夜雨诺对紫炎雪舞痛下杀手。。。
“这只是巧合。。。十灭天府要杀谁，夜雨诺便会杀谁。。。不过是为了取得信任的手段。。。”
“我不懂！猎穹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你怎么会知道雨诺已经恢复记忆了？！雪舞也已经知道了么？！什么信任，什么手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云向前一把抓住了猎穹的衣襟，她已是激动难平。
猎穹淡淡开口道“是啊，我早就知道雨诺已经恢复记忆。我知道魄灭天绝在北俱芦洲的据点。。。我曾夜探那里，与雨诺交谈过。。。所以，她恢复记忆的事情，我很清楚。。。但是，我却没有告诉雪舞。。。”
“为什么？！”
“你希望雪舞去送死么？依他的性格，若是知道雨诺恢复了记忆，还呆在魄灭身边以身犯险，你认为他会袖手旁观么？！而且，将此事瞒着雪舞，也是雨诺自己的愿望！她不希望雪舞为她丢掉性命！”
“什么不愿雪舞丢掉性命？！鬼话！！！若是她真念着雪舞，她怎么下的去手？！”
猎穹一甩手推开凌云的钳制，继续说到“你以为她愿意么？！如今十灭天府企图召唤魔神破除蚩尤封印，血洗三界。之前的阵仗你也见到了，如此对抗伤亡惨重，却仍难稳操胜算。雨诺拥有相思泪的力量，若是能取得魄灭的信任，见到灭世府主，一切都会有巨大转机！雪舞一人的牺牲，换来的是万千人的性命，甚至是整个三界的安定！你明白么？！”
凌云听罢竟是一怔，冷风习过，卷走一地雪粉，沉默半响凌云竟咯咯的笑起来，眼角却是晶莹的滑落“呵呵。。。真是，大侠啊！好一个一人的牺牲，换万千人的性命啊！既然这么伟大，你怎么不去死？！”
面对凌云的质问，猎穹只是平静道“如果我的性命能换来三界的安泰，我猎穹义不容辞。”
看着猎穹坚定深邃的目光，凌云知道他的话没有半分虚假。凌云明白，一人的性命较之天下，又算得了什么？一粒尘埃，一只蜉蝣而已。。。可是一个人对于另一个来说，却可能是整个世界。。。
凌云不懂此种牺牲，猎穹怎可说的这般坦然，这般镇定，心下不由一阵更胜怒火，抬脚狠狠踹上猎穹小腿，咆哮道“什么义不容辞？！你不是有幽斓姐姐么？！你死了要她怎么办？！你们这些男人都是怎么搞的？！都是些猪脑袋么？！牺牲自己，保护三界？！可笑！！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保护，还能保护谁？！痴儿！！都是痴儿！！！”
凌云说罢旋身跑开，独留猎穹疼的龇牙咧嘴，跳着金鸡独立的单腿蹦，没想到凌云冷不丁的来这么一记低空踢腿，猎穹这一下挨的结结实实= =。弯腰揉揉干腿，真是生疼的厉害，不过还是整个一根，没给踢折了已是万幸= =。。。
站直身形，猎穹深吸一口冷气呢喃道“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保护，还能保护谁？呵呵，炸药啊。。。你不懂，若是世界都没了，还有谁能去保护呢。。。能而不为，必将悔矣。。。雪舞如此，雨诺亦是如此。。。”
在守护混沌青莲莲心的异界中，通过青莲莲心能够看到三界的过往。因此，关于相思泪的来龙去脉，猎穹已是了然于心。从第一次见到雨诺开始，猎穹便知道雨诺将要面对的使命，所以他让雨诺去杀冥狼王，他想让雨诺认清自己的力量，看清自己的心。作为相思泪，雨诺要有情才能与此最相思灵犀相通，可她又要绝情，因为这样她才能完成此最相思的愿望，结束一段绵延千载却只剩悲哀的扭曲感情。。。
猎穹找到天寒庄需全靠陌冬凝的那一段张扬的剑舞。。。猎穹本只是收到消息，说北俱芦洲一处宅子有些可疑，他才亲自前去探查。可是天寒抓周围有结界保护，若不是陌冬凝特意舞剑提醒，猎穹是万难发现那看似普通宅院的特别之处。。。当时急于解清风阁之围，猎穹只得先行撤退。
带清风阁危机解除之后，猎穹又去了天寒庄。。。
这一次猎穹见到了雨诺，也知道雨诺已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他有机会带回雨诺，但是他没有。留在天寒庄既是雨诺自己的决定，也是猎穹所盼。。。盼望却并非情愿。
当雨诺决定留在天寒庄时，猎穹的心情是复杂的矛盾。猎穹知道等待雨诺的必是一条荆棘之路，可是为了三界，这却是必须一搏的冒险。。。
只是雨诺会亲手杀了雪舞，却是猎穹万万没有想到的。。。因为在他见到雨诺的那个夜晚，当他询问雨诺的决心时，雨诺含泪说出那番话语还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爹背叛了娘，娘杀了爹。。。这个世界真的很残忍。。。一个人生活在东海底，夜夜等着月姐姐回来，等来的却只是我一个人的清晨。。。这个世界真的很孤独。。。但是，当我遇见他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给了我温暖，他给了我快乐，他说他愿意守着我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安心幸福的日子。。。但是，因为我自己的软弱我竟忘了他，甚至还亲手伤害他。。。他却信守承诺，对我不离不弃，让我找回了自己。。。过去的已无法挽回，可是我不要再逃避，如果完成此最相思的愿望是我的宿命，那么我选择面对。。。这个有他生活的世界，我愿意用我的全部去守护。。。”
“那么如果你再次与上雪舞。。。而十灭天府要杀他，你怎么办？”问出这句话猎穹看得出雨诺眼中深深的挣扎与刺痛，他知道这很残忍，但是这是可能发生的状况，他必须提醒雨诺。雨诺的决定或许会将她引上不归之路，若是她没有完全的觉悟，她最好放弃，不然只是徒增牺牲罢了。。。
沉默片刻，雨诺开口道“猎穹大侠，你无需担心，我已决意帮此最相思完成夙愿，何况此事关系重大。。。我定不会半途而废。。。至于，雪舞。。。我相信他，他是紫炎雪舞，不是么？若真有那么一天。。。我相信总有办法的。。。不过，从这一刻开始到完成我的使命之前我只是相思泪。。。这样的回答，猎穹大侠满意么？”
望向雨诺的紫眸，复杂而坚定，清澈而深邃，颤抖而执着，猎穹相信这一刻的目光会在他的心里烙印一生。。。
现在回想，猎穹却只觉沉重刺痛。。。
雪舞走了，竟是雨诺自己下的杀手。猎穹不忍去想，更不敢去想雨诺此时的感受。。。雪舞呢？被自己最爱的人送上黄泉，他的最后是何感觉？是比死还要痛的悲哀吧。。。这一切该由谁来负责？为了大义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仅此而已么？？猎穹觉得此时的自己和那满口天理大道，欲重建三界的仇隐一样可笑又可恶。。。如果说牺牲是难免的，又是谁有资格去决定谁去牺牲呢？他们不过是一对彼此深爱的人儿，因何承受如此残忍的命运。。。
猎穹心下竟开始后悔，那晚自己没有从天寒庄带走雨诺，若是那样是不是就不会发生现在的悲剧？不。。。就算现在不发生，以后也会发生。。。就算不是雪舞和雨诺也会是别人。。。就像雨诺的双亲，就像无痕与魅灵。。。只要祸端一天不除，悲剧便会像无尽的黑洞，吸噬更多人的生命和幸福。。。
回到房中，轻步上床，猎穹为熟睡的幽斓，整了整被褥，才躺下身子。
侧眸望着枕边的幽斓，猎穹的心绪更加难平。。。若是还有其它选择，有谁愿意离开自己的挚爱呢。。。
这时，幽斓却是翻了一下身，靠进了猎穹的臂弯，枕上了猎穹的肩头。。。猎穹微微侧了侧身，更加贴近了怀中的幽斓。。。幽斓柔软的鼻息，温暖的身体，似是有着平复他内心烦躁的魔力。。。
贴近猎穹温暖的身体，幽斓才感到一阵安心。。。她也没有睡，只是她知道猎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冷静，因此她没有“醒”。。。猎穹出去，她静静的等。。。猎穹回来，她便轻轻的依偎进了他的怀抱。。。就像以往的每个夜晚，猎穹的臂弯是她迷恋的梦乡。。。
幽斓知道，明日又将是一场恶战。。。她是医者，她妙手回春，悬壶济世，可她更知道生命的脆弱。。。她能够医治伤病，却不能改变生死。。。医者的能为终是有限，她救人无数，见过的别离更是无数。。。她是医仙，可是她也会怕。。。每一条在她手边逝去的生命，都会给她留下沉重的分量。。。她越是精进自己的医术，面对不可挽回的伤亡，她就会愈加懊悔。。。只是，她曾未想过放弃。。。她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医道亦是如此，有些无奈，但这便是法理定数，无法改变。。。
轻轻嗅着猎穹独有的味道，幽斓仍是静静的“睡”着。幽斓知道猎穹的身上有着沉重的担子，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她知道猎穹需要她时一定不会忘记她，这是夫妻间的一种默契，这是恩爱互敬的一种信任。。。
此番劫难能否度过仍是未知，未来的一切亦是茫然。。。但是，此刻他们仍可相拥相融，相爱相守。。。烦躁中的一点安心，不安中的一点信任，便是危难中的一抹弥足幸福。。。
[ 本帖最后由 风沉梦紫 于 2010-5-9 02:4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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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风沉梦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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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6 19:37:36
楼主
大家久等了，梦紫回归喽 吼吼~请继续支持文文哦~吼吼
考试基本搞定啦，就差宿舍和行李的问题喽，终于又能写文喽~
下周五的飞机，马上就能回家了，兴奋啊，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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