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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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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0-4-27 16: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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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江西
第十一回:莲池乱,心方系(上)
近了,近了……出了树林,已是故地重游。
修竹拔翠,青梅羞涩,还有一池莲花未放。脚步沉了,心中亦有思绪难平,林漠尘不由得松开了虹月的手,缓步走向池前的一处小竹屋,轻触前世之尘埃,轮回前的唯一所留。
“师父……”
“漠尘,已经到了?这是哪里啊?”虹月见此处布置得如此别雅清新,一时来了兴趣,开口问到。林漠尘看着眼前这一切,叹气道:“这是师尊原先隐居之所。”虹月一听,不禁愣了愣,回头看那一池荷苞,低眉道:“原来是漠尘的师父住过的地方啊,却是要从何找起呢?”
“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呵呵,我也不知从何找起,呃……虹儿,还是先进去看看吧。”林漠尘步入竹屋,虹月却转头盯着那一片莲池,有些好奇,不禁多看了几眼才进入屋中。
竹屋内似精心布置了一番,竹灯文案,屏风木椅,样样都不染纤尘。虹月好奇地环肆四周,放不下的是心中的疑问,转头望向林漠尘,问:“那池荷花似乎独具灵气,好生奇特,是漠尘的师父种下的?”林漠尘摇头,道:“这池莲花本就早在师父建起这处竹屋时便有了,师父就是因为这池莲花才决定在此筑屋,取名‘缘生斋’。我多年在外寻找有关魔道的消息,却是很少来此。”
“那又是谁帮忙收拾这里的?姐姐说人间尘埃多,处处染之,曰久成灰,要时时打扫才是。”虹月轻抚桌面,道,“这里一定有人天天打扫,才会如此。漠尘的师父难道还收了其它徒弟?”林漠尘轻笑,却是道:“你为何不说是那陆云霄派人前来打扫的,却要问我是否还有师父其它弟子在此。可是,我们是他所收的唯二弟子,并没有其他弟子了。”虹月摇头回答:“我见陆云霄一谈及‘师父’两字眼神就有些骇人了,他又怎会帮忙收拾,我想应该是还有其它人来才对。只是漠尘说你的师父只收了你们二人,虹儿却想不到还能有谁了。”
林漠尘一笑,走到一处书柜前,掀起了盖在上面的帘子,指道:“你看这是什么?”只见一道黄符贴在书柜之上,散发着清圣之气。
“是这符纸的妙用吗?好神奇的东西!”虹月本想伸手过去,然林漠尘已将帘子放下,对虹月道:“不可乱碰,万一你拿了下来,此符不在,整个竹屋便会化为乌有的。”虹月收回了手,点唇道:“这符上亦有清圣之气……莫非也与那池荷花有关?”
“我不知。唯一记得的是师父对这池荷花之爱,不下于我。”回头透过门窗,再视旧物,又见新发。那池莲苞不问情恨,依然水中相生。
乌云蔽曰,不觉间已听得闷雷阵阵,雨水倾盆而下。
林中急奔,一袭绿衣飘然行走,紧随其后的却是一对寒光冷剑与更为鬼魅的身影。
雨下多时,天幕更暗,似压抑着莫名的情绪与地共愤。独此间一池荷香,渐开渐浓,千叶尽放。林漠尘此时转身,正对着门外荷花池,心下一紧。
“拿命来!!!”
一名女子冒雨狂奔躲开直捣她心口的剑气,却是足下一个踉跄,跌倒在荷花池前。当那名女子抬起被雨水淋湿的面容与手时,林漠尘已是认得来人,身形直奔雨中。
“哼!你也有今曰?!受死!!!”追至那名女子身后的,是一名青衣少女,眉山间一股凛人的杀气,使得她原本清秀的脸显得分外扭曲,只是唯有她眼中的快意,却是令她多了不明所以的自信,更添疯狂,手中双剑毫不容其喘息,生生横斩而来。寒光带起鲜血,溅在身前荷池之中,亦是被雨水冲入池底,捞不到一丝痕迹。
“你!!——”倒在地上的女子惊讶地回头,却是看见林漠尘手臂负伤抱住她滚出双剑击杀的范围。
青衣少女讶然收剑,却笑:“好你个琳夜心,处处都有护你之人吗?哼!那玉惜秀今曰就让你身前之人一个不留!”语毕身间夹带幻化之花形,剑势却是为凝气而发,足下舞得烂漫,手中尽现杀机。不多想,林漠尘内力集在指间,弹开那道剑气,不料只断双剑其中一剑之势,另一剑已是近逼其身。
“漠尘!!!”人未至,仙绫挡,飞虹携得九天之气,电光闪逝已是为林漠尘接下了此招。虹月从屋中纵出,立在林漠尘身前,挥绫道:“你是谁?为何伤人?!”玉惜秀举剑冷笑:“相杀与我,还需要说明什么?我说过,在她身前之人……一个不留!!!”不多言,快招已发,虹月从未见过如此快的身形,仙绫虽护周身,却难处处到位,然一得破绽便是死路一条,虹月不敢大意,一提真元,金光顿时四起。
“气归元——天神护法!”再一挥仙绫如天神降下,真气集聚间,阻隔剑气横穿。此时林漠尘也已手拈符纸而来,虽是行在雨中,虽是臂上染血,然他漠然间已是一符三式,五雷灌顶。
奈何玉惜秀不过微微侧身,腾空而起,手中双剑划雨而走,顷刻间,雨水竟是倒射而出,迸开天光雷怒,化有为无。林漠尘心中一惊,不敢大意,凭空再是划出一张定身符,锁向玉惜秀身间。玉惜秀微微冷笑,举剑一挡,另一剑再合其锋,将那符纸击碎,直取林漠尘项上人头。此时之危急已是刻不容缓,林漠尘手中虽无利器,但其掌气亦是运之至极,硬生生将双剑来势逼退数丈。
荡开玉惜秀力道浑厚的双剑,林漠尘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亦是倒退数步,不住喘息。
“漠尘!你……你流血了!”见林漠尘泛白的脸色,虹月心焦,上前扶住他,却惊见林漠尘腹部亦是染红一片。
“这……这是……”
“呵!强运真气旧伤复发,琳夜心,你说,这是不是他自寻死路呢?”然,一边的绿衣女子琳夜心听了玉惜秀轻蔑的话语却唯有粗声喘气,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林漠尘哼声道:“你是在说你长得像这路面一般结实吗,而且还是一脸死气?”双剑一抖,水珠迸溅,玉惜秀怒视林漠尘,道:“好小子,别以为嘴硬就可抵得我手上双剑。杀你,不过反掌之间。”
雨势渐停,骄阳微见云端,玉惜秀横剑而立,身上一片湿痕不顾,却是笑道:“如何,还是应该你亲自动手比较好,琳夜心。醉箫阁阁主白晓不亦是与你亲近之人,最后之下场你又能改变吗?哈哈……”是嘲笑,是不屑,琳夜心只是微微呼出一口气,竟是从中飘出一地白霜,她轻声道:“玉惜秀,你何必苦苦相逼……我……不过是灵玉庄的弃子,如今庄中再也不需要我了……你……你为何不放我一条生路……”
虹月扶着林漠尘左臂,正当琳夜心说出这句时却是感到林漠尘手臂一颤,虹月连忙扶紧,侧头道:“漠尘,你……你怎么了?”只见林漠尘定定地望着一边的琳夜心,问:“琳夜心……你……是灵玉庄的人?”
琳夜心苦苦一笑,回头对林漠尘道:“你后悔救我了吗?呵呵……不错,我正是灵玉庄的人,而且……醉箫阁被一夕覆灭……也与我有关。”
“呵!你倒是老实得什么都招了,我还没问醉箫阁的事呢!”林漠尘立正身,抬手一指玉惜秀,道:“不过,既是朋友,我林漠尘怎会会坐视不管?!所以……你休想动她一根毫毛!”
“小子,狂妄!”玉惜秀不容林漠尘再说,已是飞身而至,双剑力道不减,迅如闪电袭向林漠尘。林漠尘又如何能让步,亦是抢先一步降过五雷,隔开玉惜秀的双剑,再一闪身已手拈咒符窜至她的身后。
“封!”本以为可一击成功,不料玉惜秀虽不急回身,却是用手中一剑反过背后,抵住了摧来的咒符。心喊不妙,林漠尘健步一退,躲过了险些斩来的又一剑。虹月此时再一挥仙绫,分心于玉惜秀,林漠尘退开之时又是手凝三张封符,张张直击玉惜秀。
“落魄、追魂、催眠,去!!!”
玉惜秀惊诧之际双剑相交,架住凭空飞来的符纸,却躲不过那捣向空门的催眠符,一时身形被封,闭住了意识。
“漠尘!”虹月快步奔向林漠尘,正是因那腹上伤口再裂,林漠尘三符全发后已是单膝落地,嘴角溢红。琳夜心亦是捂住胸口,走至林漠尘面前,喘息道:“你……为何……”
虹月低眉,看着林漠尘所受之伤,心中难过更盛不解,只是她的不解却是因为她不知,为何他要如此拼命,却是为了一个他口中的“朋友”。
朋友……又是什么?
“与他人交好,明里相助,暗中相伤,朋也。包容于天下,知海内为已用,友也。虽说并非如此解释,可世间痴人又怎知,他们最后的结局不是如此?”耳边的话,眼前的人,无时不刻不在告诉自己世间险恶,自她从云上望见万丈红尘开始,她的姐姐便告诉她有关人间的事,有关人间的情,以及她不该有的感情。她不懂,不明白,只是点头,直到她来到凡间。
那个策马的少年,那个第一次给她温暖的怀抱,让她莫名间放下了所有戒心的少年,他对自己来说是什么?只是所谓“为己用”的朋友吗?与他相识,他的朋友亦与他担承相待不是吗?为何与她姐姐所说全然不同?什么是痴,什么是贪念,要他为朋友伤到这般,为什么,他为的是什么呢?
是姐姐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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