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梦”戒】
剑神走在靡魔世界的山巅,电光火石笼罩在云层中,眼看着闪电击碎了古木引起了十二万里草原的山火,无可奈何。他左手一把火焰之刀,右手一把冰雪利刃,在九洲山河摇摇欲坠的间隙,他来到了地狱中,眼见这里没有亡魂,没有业障,有的是另外一片沃土包围中,权利奴役下,沐浴着苦难歆享着幸福生活的人们。当灾难降临的时候,他尽力挽回靡魔世界的人们;当灾难过去的时候,他不去邀功也不愿意请罪。对他而言,这场漫长的“死亡进行时”更像是一条长远的旅游路线。 惆然走在洛阳的牡丹花园,石阶边的白牡丹花瓣,因为被他无情地碾碎,而显透明,露出石阶本来的面目。他背着霜冷九州,感觉到脊梁上的一股寒流,仿佛是北俱芦洲冰溪的泉源。惆然想起签订“毁世盟约”的时候,与浩然一起,兄弟俩拦着肩膀相拥而行……他站在被自己踩烂的白牡丹跟前停留了很久,不为超度,只为记忆花朵生前的妆容。惆然走后,整个花园尽毁,翌日清晨,花园仿佛历经了一场风雪,全都冻死了。 剑心长老走在通往皇宫后花园的路上,他很想去再看一眼清妃的模样。在金碧辉煌的正殿外,十二名士兵手持长枪以全息角度刺入自己的心房。他自知自己“杀心太重,被判轮回”,却不知等待自己的全然不是轮回那么简单。他的瞳仁终于恢复了黑色。只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回到从前的慈悲。沿着宫殿的拐角向着阳光明媚的一侧转弯,剑心长老的灵魂沐浴在阳光之中,他听到到了身体被撕碎的声音,却不觉得疼。一身鹅黄色锦衣,吹着青纱的罗裙因为奔跑而露出缂丝长靴的妃嫔正紧张地夺门而去。剑心长老的灵魂在阳光中被蒸发,他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清妃,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清妃的身后,侍女紧跟着。走到回廊的地方,清妃的锦衣撞到了剑心长老即将消散殆尽的气氛场,她感觉到了毁器的存在了吗,还是感觉到了惆然就在身边?清妃拖着沉甸甸的锦衣回到了寝宫,她虽然没有见到惆然甚至是尸体,但她手中的紫电青霜俨然接收到了霜冷九州制造的气氛场,已经为她铺展开了一幅庞大的梦卷。在这个梦卷中,她戒了惆然,想起了过去,展望了未来。 异世剑神站在臼几工又神山上,雾霭笼罩在他的面前,那些在他看来如纱般的雾帐,在山下的臣民看来仿佛是圣者的依托。彩霞包裹着异世剑神,他望向臼几工又神山的天空,琥珀色的天幕上隐隐泛着草场中折射的蓝光。剑神知道他并不是他记忆中的天空,反而更像是重力相反吸纳在天花板上的沧海。避开冰火两重关隘的煎熬,在三界世界的地狱中,他发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剑神不知道这些秘密是否能够保留,他担忧地望着山下的子民虔诚地向着自己顶礼膜拜。在臼几工又神山的对立面,乔木丝萝汲取着木萝草原最后的光能,缓缓上升起一片片彩色的烟尘。那些被埋没于尘嚣中的事物,让剑神觉得记忆正在被解封,他丢下了手中的霜冷九州与业火三灾,它们被分别掉落在冰关与火关上,使得冰关更加冰冷,火关更加炎热。当毁世盟约一点点铺排开来,清妃的笑靥仿佛是绽放在昨天。他卷起盟约,盟约却粉碎了。落在他的鞋面上,落在距离他脚下悬空十二万丈的雾霭氛围中。绚烂的星辉织出了深蓝色的锦缎,扇骨打开深邃的星瀚。在那阴森恐怖的寰宇黑洞中,金色的梵文勾勒着一篇全新的约定。剑神似乎感受到了梵龙界的傍晚,那一抹紫外线的明媚。 剑心长老坐在时空隧道的长廊里,那里更像是没有尽头的大厅。他发出了一串串六字箴言,他不知是自己的听力失灵还是自己成为了一个哑巴。长老坐在没有蒲团的地面上,忽然觉得重力失衡,在这个压力发生改变的空间内,他感受到了身后长剑的分量也发生了更改。他不敢睁开双眼,因为能够感受到周身白色的光辉正在寻找瞳仁的所在。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眼皮上的毛细血管奔跑中的血红蛋白,仿佛是梵龙界最后的光辉。他不知这样坐了多少天,多少年,又或者是多少个灾劫,也不知道梵龙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与时空抗衡的空间中,这个世界只隶属他一个。直到一把冰冷的长剑插入了自己的胸膛,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伴随着心肺的痉挛传递给灵魂的时候,剑心长老才痛苦地睁开双眼,霜冷九州就在他的眼前发生了改变,似乎是在吸收着周围空气中的能量,不断地改变着自身的能量。伤口在剑心长老瞑目的那一瞬间便消失不见——那阵疼痛似乎就是为了唤醒虔心礼佛的信众,让剑心长老看看眼前的水世界。粉色的醍醐包裹着剑心长老与那柄缠绕着千丝万缕的剑柄,紫色的剑柄与紫色的世界相互辉映,形成了一幅梦幻的风景。他发觉自己与剑柄正置身一颗粉色的水泡之中,他在这颗醍醐中呼吸并不受到阻挠。醍醐以外,是梵龙界的毁而未尽毁后的废墟。 上古魔神拾起剑柄,剑心处一节一节拔升出六排倒刺,型如鱼骨,伸缩随心。剑丝奔涌,将粉色的汁液吸收殆尽。魔神便踩踏在梵龙界潮湿且酸度极高的土壤。魔神望着紫色的天空,聚光灯一样的恒星正在天空中隐隐若现。也许,擒龙带着魔神的灵魂回到三界世界忘川码头的时候,魔神到头来都没有去想自己如何去到梵龙界,也许这是剑心长老遵守清规戒律的一部分吧。 惆然走到偿印井边,当年的凤凰花树苗现在已经与他身高无异。他蹲坐在井边望着泉水动荡映出惨蓝色的天,浮云匆匆流逝。他忽然有一种错觉,自己就仿若天空中的白云,或许有那么一天,有一个形色匆匆面露空虚的人会来到一口泉源边,望着井水中的自己。离开化生寺,他笃定地认为自己是自己一生最大的后悔,凡心未泯,尘缘波折,对他这个带发修行的僧人来说本来就是灾劫。凡人渡情,往往都要辗转人生的喜乐悲欢,惆然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他抚摸着背上的霜冷九州,清妃的体温似乎尚存,赠剑的刹那芳华恍如昨日。当凤凰木的花朵大片大片掉落的时候,霜冷九州哭了,泪水悬浊在空气中,雕刻了花朵的线条,阻挠着时间的流逝。金印孔雀曾经一度怀疑惆然的装疯卖傻,然而事实上,惆然只不过是过早地看到了世界的本相。当“时间”都已经成为了一座年迈的灵魂,此时不去挥霍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清妃手中的“无量劫约”,开篇是这样记录的, “盛唐的歌舞翩跹如月影, 盛唐的边关战火似流萤; 盛唐的宫阙红墙是炼狱, 盛唐的妃嫔清妃叫清影。 靡魔界的国师泪落黄泉亡灵, 蛊苗族的圣姑含恨红尘司命; 回头看梵龙界的斑驳在角落里的龙鳞, 覆盖了时间走过的脚印。 草原上的那一抹涣散的似水苍穹—— 划破夜空中深邃的流星……” 劫约的出现以为着她手中的紫电青霜已经渡劫成为了浮犀,上一个时代已经从时间的勾回中被展平,成为了十二毁器主人永恒的记忆。沐浴在月光中,清妃翩翩起舞。她没有办法再绾起两条长辫,不仅仅只因龙颜不悦;她再也没有办法使用“紫靛”这个名字,只因人族四位毁器的主人都要为渡劫而忙碌,再也没有时间理会。最为担忧惆然的其实还是宫墙中的清妃,她不知道自己所赠给剑心长老的霜冷九州是福是祸,这把附庸着冰雪精髓的毁器,势必要与死神对话,以便帮助无一例外死神的渡劫。 酆都的古道上,同行的鬼族也对他周身散发的冰冷而讶异。惆然鬼终于看到了轮回道路上唯一的风景,曼珠沙华层叠开放,好像是梵龙界绝灭前的忿世之战。惆然鬼觉得很冷,直到眼前的冰雪覆盖了整个轮回的古道,一袭白色长衫的姑射仙子手持牧云清歌正在曼珠沙华的冰雪花丛中谄媚地望着他。上古魔神望着画舟中枢传递回三界世界的画面,三界信号在寰宇中飞走了1200光年的距离,传回的画面质量不佳,或许是梵龙界无人维护画舟中心的缘故。魔神望着1200年前的画面,这才察觉自己与姑射仙子的相遇不是偶然。他的灵魂显然比三界信号更早抵达了梵龙界,好像只是戒指内、外的区别。
【擒劫“龙”戒】
冰雪覆盖着北俱芦洲的苍茫大地,树梢上沉甸甸地挂着白雪。人迹罕至的姑射山上,精致的冰雪宫中,牧云清歌借霜冷九州之灵正在被锻炼。伴随着冰脉的坍缩,时间正在倒流,姑射仙子绾起长发,长衫褪去,与霜陨一齐诞生,成为了另外的美人。梦魇终将苏醒,待毁的世界走向渡劫…… 上古魔神望着画舟中心传递的画面,梵龙界已经没有了悲欢离合,永远也想象不到的毁灭方式。他的称谓来源于手持牧云清歌的姑射仙子,她为惆然鬼指派了一个对他而言全新的、但相对于三千大千世界来说却是陈旧了的世界。在时空的丝绦中,毁世盟约成行断裂,心中也开始胆寒了。梵龙界土黄的天幕下,褐色的砖岩正在风化。上古魔神望了望头顶上悬挂着的梵星,正在逐日扩大着自己的视野。 随着梵星越来越多的遮蔽着恒星的光芒,擒龙也为上古魔神解答了太多的秘密。毕竟,作为霜冷长河内核的擒龙,也不希望眼下的主人成为无量劫约不知何时手刃的亡灵。木萝草原世界、靡魔世界与三界世界在待毁以前不尽相同,尽管前二者最后堕落成为三界世界地狱的一部分,但三界世界毕竟是附庸在一颗行星上的,而梵龙界与三界世界却是拥有着全然不同的世界模型。梵龙界是一个由一颗恒星两颗行星与无数小行星陨石颗粒组成的恒星系,但由于这个恒星有两颗相互的核心,为此,呈现一种“葫芦”状态,又像是一条互相缠绕呈“8”字的巨龙。两颗行星貌似地位平等,但在长期的宇宙周期变化中,其中一颗已经渐渐地从属另外一颗,成为了一颗随着季节变化,时而成为行星,时而成为另一颗行星的卫星。他们的名字构成了这个世界,一颗叫做“梵星”,一颗叫做“龙星”,而那颗恒星,被叫做“擒”。 梵龙界拥有两个极端的季节,密磁极季,与疏磁极季。有关着两个季节,在此只作为最扼要的说明,他们更像是三界世界的春与秋,有着与磁极相反的压强。在密季,梵星广泛吸收小行星带上的群星,壮大自己的能量,并且心甘情愿成为龙星的一颗卫星;在疏季,梵星将在密季吸收的小行星锁固,脱离龙形成为环绕擒的一颗行星。 上古魔神就在这样长久的时间跨度内仰视着漫天的群星,他望着龙形缠绕的擒,手中的擒龙与之相互辉映,放出夺目的光芒。他多想就这样一直停留下去,仿佛时间的定格。他不知道孤独地度过了多少个“春秋”,在寂寞漆黑的静夜里,怀中的无量劫约成为了梵龙界唯一的光源。他触摸着梵文的光泽,好像是在静谧的水畔捕捉求偶的萤火虫。当梵星逐渐包围了龙星的全部,上古魔神竟然不知,这究竟是对梵龙界的灾劫还是对他自己的灾劫。 他阅读着读不到尽头的无量劫约,手中的擒龙借着无量劫约的光芒闪烁着千丝万缕。上古魔神知道,这是对他在三界世界的救赎。在那个盛唐包裹下的三界世界里,剑心长老的名字被渐渐忘却,取而代之的是化生寺的霜雪杀人狂。在他屠戮的人海中,找不到相同的姓名,找不到相同的气场的灵魂,但找得到他的剑心。漆黑的世界里,上古魔神似乎看到了那些被冻结的鲜血,红色的鲜血喷射出抛物线,随之成为了美好的树挂,白雪包围着鲜血,使之成为了看不见的红……上古魔神坚信无量劫约拥有尽头,他感觉到梵龙界已经渐渐真空,在极端高压与低压的流动中,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可还是声嘶力竭地阅读着无量劫约的内容。他挥舞着擒龙在漆黑的梵龙界劈斩,他感觉到那些光丝在剑身上便断裂开来,射向无穷远的方向。魔神咆哮着,直到脚下的陆地摇摇欲坠。他握着仅有的剑柄不知所措,他的脑海中,清影的模样勾勒着霜冷九州的模样,手中的擒龙也改变了最初的折射,变得愈发冰冷。上古魔神,将剑柄抛向天空,看不见了长剑,但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离星置身广袤的泛大陆上空,挥舞摘星揽月用其最后的一点彩粉泯出一颗彗星构成了太阳系的全部。大陆上攒射出一柄长剑,擒开云网页版,开云(中国)官方便落在了离星身边。她轻轻地飞到长剑旁边,从怀中缓缓取出那颗醍醐。在新生世界的滋养中,醍醐枝叶丰饶,成为了一件全新的劫器。云海尽头,一道由星瀚制造的裂痕,正静静地出现在离星的环身处。对上古魔神而言,没有比眼见了宇宙的真相更加残忍的事情,他知道星瀚的灾劫能量,为此,离星的沉没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担忧。 无边无尽的宇宙,纵横交错的星斗,魔神总觉得光年是不可逾越的距离。在这些业镜反射的宏观宇宙中,所见的璀璨星云,只需考虑是来自过去还是来自未来,这就是无量劫约之所以没有尽头的原因。可惜上古魔神不懂,他诞生在全新世界的初始,为此进行了万千雕琢。他在这个密闭的空间中不知道停留了几个日夜,直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所能记住的是,这是一片隶属于龙族的土壤,诞生在这个世界的人,都是龙的传人。
十二劫器第四篇《梵龙戒·擒龙》岳凝峰■文
2013年5月6日16:25:17 第一稿 2013年5月7日11:04:20 第二稿 |